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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放風鳶新皇登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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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蒼白著臉,說:“即便是你所說的良善,但我不是傻子。我知道你此來何意。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,五弟,你要如實告訴我。”

司馬省凝眸蹙眉,但還是說道:“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”

太子一聲呵笑,似覺好笑,他輕咳兩聲,調好內息,才道:“我近日來,想了很多。以前看不透的,也想明白了。這幾年,我遇刺三次,每一次都兇險非常。我只想問,這三次刺殺,可都有你的影子?”他的語調很和緩,像是敘說一個平常的故事。

司馬省瞥他一眼,淡淡點頭應道:“不錯。”

“果然。”太子緊繃的身子有些松垮,枕頭似乎壓低了下,頭深陷其中。

司馬省沒有應聲,室內很靜,沒有聲音。

兩人相對沈默良久,太子終於開口說話。他的聲音略顯沙啞,帶著飄渺的味道,似是來自遙遠的地方。

“第一次,是阿蓉救了我。第二次,是謝小姐救了我。第三次,是你救了我。殺了我的長子,卻救了我?你為何救我?”想到自己的愛子已去,太子忍不住哽咽落淚。

司馬省沒有接他那句話,只是搖頭道:“二哥,你錯了。第一次,救你的,確實有太子妃無疑,但真正救你的,卻還是謝小姐!”

太子一驚,急問:“你說什麽?”

司馬省沒有睬他,繼續說道:“那日,我也去了。有人阻撓我刺殺行動,我自然心生不快。便和那女子過招了。原本我能夠殺掉她的,卻不想,最後還是讓謝敞把她救走了。”這也是為何,在初次見面,他會想一掌劈了謝燕回。不是因為他嫡親弟弟九皇子被謝燕回的蹴鞠掄傷了。在他看來。男孩受點傷不算什麽。

謝敞救走的女子會是誰?不言而喻。太子想到初遇她的那一刻,心似著魔的跳動,卻沒想,最後竟是錯認了人,追悔之間扼腕不已!

司馬省才不管太子心情如何,繼續道:“第二次,是我幕僚郭恬擅自行動。這三次,是秦國的刺客,我不過是在他們中間安排混進了我的人!救你,自然是因為你不能死。”

太子閉目,淚珠從睫毛縫隙中流出,在他蒼白病態的臉上滾動。

太子深吸一口氣,道:“你確實有帝王之魄。也罷。皇位給你,又有何不可?你做皇帝,比我這個廢人做,強多了。以前的事,我過往不究。如今強秦入侵,再不解決內亂,我們司馬皇室怕是要消亡了。我不追究了。只是,你可否答應我,不要殺害自家兄弟了,可好?”

司馬省不語。

太子又問一遍:“可好?”

司馬省低頭沈吟。

太子搖頭嘆道:“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!你害我倒也罷了,不要再殺害其他兄弟了。可好?”

“……”司馬省終於應下:“好。”



外面兩股勢力停止拼殺,兩廂對峙。京都的文武百官已經被請上大殿,聽候太子鈞旨。

太子臥躺在龍椅旁邊的軟榻上,沒有看眾臣,直接擺手,讓身邊的侍衛宣旨。

“太子鈞旨:國不可一日無君,如今強秦入侵,應更加早立帝王,以正國體,豎國威。然孤遇刺傷重,不能執政,故自廢太子儲君位,讓於趙王司馬省,明日登基!”

這旨意一出,滿朝大驚!文武百官紛紛瞪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的望向那臥在軟榻上的男子!

擁護太子的幾人在反應過來旨意是何意的時候,齊齊大呼:“太子殿下,不可啊!”

文武百官齊齊拜跪磕頭:“請太子收回成命!”

“請太子收回成命!”

“請太子收回成命!”

……

呼喊聲,一聲比一聲高,磕頭聲,也一聲比一聲響。有些臣子的額頭已經流血,但仍不停止!

太子重重咳了兩聲,大殿靜了下來。太子擺手說道:“我意已決,眾卿不必再說。”

此時,謝燕歸的聲音在大殿響起:“臣謝燕歸,謹遵太子鈞旨!”

緊接著,謝敞亦是拜倒說道:“臣謝敞,謹遵太子鈞旨!”

接著是趙王司馬省的人,約占少半,亦是拜倒,齊聲喊道:“臣,謹遵太子鈞旨!”

其他大臣一時驚詫楞住。哪裏會想到,趙王司馬省竟已收服一少半的官員!

趙王不知不覺,竟不被察覺便收服少半官員,其他大臣心裏的心裏不是一般的震驚!

左右丞相見此情境,亦是拜倒:“臣王承(蕭崇文),謹遵太子鈞旨!”

王氏官員與蕭氏官員見此,也跟著拜倒。

王氏與蕭氏兩族入朝為官的子弟頗多,這一下,拜倒遵旨的官員便有一大半!

擁護太子的官員見狀,再看太子意思,也只有無奈拜倒:“臣,謹遵太子鈞旨!”

司馬瞻眉頭緊鎖,他深深望向太子,一時竟不知是何滋味!太子恰在此時轉身,眼光與他碰了個正著!太子深吸一口氣,對其微微點頭,表示此次旨意實乃自願。

司馬瞻扼腕,偏頭跪拜,僵硬著聲音道:“臣司馬瞻,謹遵太子鈞旨!”

與趙王爭皇位的宋王已經遵太子旨,其他官員見此,終於全部跪下接旨。

太子閉上眼睛,不再說話。



暮春三月,鶯飛草長。

今日有風,燕回拉著王凈意做風鳶。兩人各做了一個。燕回對比了下,嘻嘻笑道:“還是你做的比較好看些。”

王凈意摸著她的發絲,笑道:“那這個給你吧!”

燕回皺了下鼻子,笑道:“我才不要。我們一起出去放風鳶,看誰放得遠,放得高!”

王凈意點頭,燕回歡呼著叫上一邊睡覺的小狐:“小綏,跟著。”

小紅狐一聽,躥跑在他們前面出了門。



兩旁草色蔥綠,鄉間的小路上,遠遠瞧見一個牧童騎在牛背上,拿了個短笛在吹。

風把笛聲送入王謝兩人耳中。笛聲時斷時續、悠揚飄逸,帶著戲謔的味道。

王凈意見燕回聽得入神,便路旁柳樹上摘下一片嫩葉,放到唇邊吹了起來。

燕回聞聲回頭,笑著望他。

王凈意吹得曲調圓滑流暢、婉轉悠揚,合著笛聲,別有一番味道。

一曲罷,便有一個農家少婦笑著唱起了《浪哨歌》:“堂屋點燈屋角明,屋後傳來木葉聲。木葉好比撥燈棍,晚上來撥妹的心。”

燕回聽得臉一紅,本來誇讚王凈意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別的:“你就知道賣弄!”

王凈意無奈搖頭苦笑,道:“娘子,你可知那位農家婦人為何會唱那首歌?”

燕回撇嘴:“不就是因為你長得太俊,吹得太好,她,她……”

王凈意笑問:“她怎麽樣?”

燕回跺腳,轉身便走。

王凈意快速把她拉回懷中,呵呵笑道:“如果一個男子對著一個姑娘吹葉,在布依族這裏,就是男子向那個姑娘表達心中愛意的意思。”

燕回一怔,王凈意繼續道:“所以啊,她才會戲虐唱那首歌啊。”

燕回一笑,狠狠捶他一下,道:“就會逗我!”

“歌可不是我唱的。”王凈意哈哈笑道:“戲謔你的不是我。我只是表達我對我家娘子的愛意。”

燕回想板起臉,卻還是忍不住笑了,抓起他的手,道:“走啦!”

“是。聽娘子的。”



兩人選了個空曠的地方放風鳶。

王凈意的風鳶已經飛得很高,他就站在那裏不同放著線繩。燕回卻帶著小狐,在草地上亂跑。她不要王凈意幫忙,要自己放高放遠。

王凈意笑吟吟望著,眸中帶著寵溺和幸福的味道。

不遠處,有一群七八歲的孩童,手裏拿著幾個風鳶,望著草地上跑著的一人一狐,出神了會兒,才也跑過來,男孩開始學著放風鳶,女孩拍手跳躍歡呼。

其中一個女孩見狀,吟唱一首歌:“江北江南低鷂齊,線長線短回高低。春風自古無憑據,一伍騎夫弄笛兒。”

旁的女孩聽到,也跟著唱了起來。

燕回累的跑到王凈意身邊,大聲讚嘆:“這歌聲真好聽!這裏生活真美!安然自樂,恬靜閑適!”

王凈意笑著為她撫去面頰上的細發,笑道:“有詩人曰:‘草長鶯飛二月天,拂堤楊柳醉春煙。兒童放學歸來早,忙趁東風放紙鳶。’你瞧,可不就是眼前情景嗎?”

燕回笑道:“還真是!這些小孩好有童趣,好可愛討喜!”

王凈意把唇湊到她耳邊,低聲道:“我們的孩子會更可愛,更討喜,更有童趣!”

燕回笑著給了他一肘,道:“還早呢!”

王凈意呵呵輕笑一聲,道:“那我們再加把勁兒。”

燕回笑著瞪他。王凈意哈哈笑了起來,不顧她驚呼,把她抱在懷裏,道:“娘子,你也玩累了。我們回去吧。”

“你!”燕回驚了下,紅著臉道:“你居然在外面就抱我。別人看到怎麽辦?”

王凈意挑眉:“我抱我娘子,他們看到又如何?他們要想,也可以抱自家媳婦啊!”

燕回:“……”



回到院落,便聽到撲哧聲響,燕回看到一只白鴿在空中飛旋幾下,落到了院落桌子上。

王凈意把燕回放下,拉著她在桌前凳子上坐下,抓過白鴿,取下細筒。

他掏出裏面薄紙,燕回湊著看。

才看到一半,燕回便驚道:“沒想到,竟是趙王做了皇帝!”

王凈意快速瀏覽過,遞給燕回細看。燕回把剩下的一半看完,不禁重重捶桌:“沒想到密陽失守了!裴將軍也戰死了!”

燕回說到裴將軍,便想到裴子信也去了邊關,便又細看了一遍,疑惑道:“裴子信如何了?這裏怎麽沒提到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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